重逢

来自Whyno 协同写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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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今天是几月几号,无助得好象迷失在时间的长河中一样。紫苑牵着我的手缓步走着,好象知道我的心事故意放慢脚步一样。

  不管怎么样,都觉得这里应该全都是白色的。花坛里的青草冒出片片嫩芽,细细小小的却象征着生命的萌发。可是眼睛里看到的却是皑皑白雪掩埋着周围的一切,寒风吹过身体带来一阵寒意,我不禁搂住紫苑拉着我的那条胳膊。我低着头,却看到她淡淡微笑了一下,视角却接近俯视。我不想回头看那个视角的方向,至少现在这个样子可以感觉到那么一丝安慰,我不想打破这样的感觉。

  要不是门上的标牌,我根本不可能把太平间这个名字和这里联系起来。不太大的木门,白色的油漆好象干透的树皮从门上剥落下来,露出有些发白的木头。一把生锈的挂锁,粗糙的插销,和木门剥落的油漆一起隔开的生死两界。紫苑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一把铜钥匙,看了看我,转过身打开锁推门进去。我犹豫了一下,还是跟了进去。

  “陆医生,你又来看林洁啦?她能有你这样的好朋友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啊!”猛然发出的声音从门后走出来,原来是一个年近60的老工人,应该是管太平间的吧?

  “哦,老陈师傅,你在呀!”紫苑有点惊讶,不过好象这个情况在她意料之中,让她惊讶的只是声音毫无征兆的出现吧?

  “既然你来了,就替我看一会吧,我去打晚饭。”说着,老人提上2个碗出去了,出门的时候回头看了我一眼,“哦,你有朋友呀,小姑娘挺可爱呀,呵呵。”

  “哦,她是林洁的朋友。”紫苑没有回头径直走到房间的对角。只有我目送着老人离开。等等,房间不是上锁了吗?他是怎么进去的?!

  “猫猫,过来吧。”紫苑对我招招手,然后转身靠在墙上。

  “这里真的是太平间吗?我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呢,遗体都放在什么地方呢?”我走过去,四下打量着。墙壁是金属的,房间里没有开灯,借着门口透进来夕阳的光辉我勉强认出这是不锈钢做的。

  “紫苑,打开吧,或许林洁的样子可以唤醒猫猫的记忆。”背后那个熟悉的声音,是那个奥丁。

  紫苑低着头靠在墙上,并没有应声。我回过头想借着夕阳的余辉看看这个刚才扮女装的人。阳光仅仅是给他的身影镶上了一圈金边,剩下的就全部由阴影覆盖着,却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。灰色的衬衣,黑色的裤子,长发披散在肩头。

  “我好象感觉到以前认识你。”我走近奥丁,抬头看着他的脸。他和刚才不一样了,细薄的嘴唇弯曲出矜持,微微下垂的睫毛掩饰着忧郁的瞳仁,鼻子和下巴相得益彰的曲线,好清秀的男孩,怪不得化妆以后那么漂亮。一个棕色的果实挂件用一条黑色的绳子串起来,从衬衣敞开的领口悬出来,好象在哪里看到过。黑色的瞳孔好象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洞,我就这样被吸引过去。他伸手抚着我的脸颊,手指纤细修长,认真修剪的指甲圆润洁净。我可以嗅到他手上淡淡的香气,好象春天的森林一般郁郁葱葱的活力。

  “猫猫,过来吧,来看看林洁。”紫苑的声音把我从迷茫中唤醒,哎呀,我怎么出神了呢!

  “哦,好,我来了。”我低下头转身快步走过去,却看到紫苑伸手拉开一个柜门。

  白色的冷气随着柜门的开启从柜子里缓缓泻出,我不祥的预感也一同应验。那张一样苍白的面孔从退去的冷气中浮现出来,虽然没有一点生气却带着一丝满意的微笑。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死人,但是我还是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。架子被完全拉了出来,我认识这个人,认识这个人胸口的伤口。是她,我在陌生的地方醒来第一个看到的人,她让我感觉到些须安慰。她用温柔的眼神看着我,纵容我的任性,陪我说话。是她带我逃出险境,却把自己留了下来。这么多年来,第一个对我那么好的人,还没有来得及报答,却为我赔上了性命。虽然我不喜欢她做的麦片粥,基本没怎么吃,三明智都给风歌吃了,我也不知道味道。还有,风歌的名字也是林洁和我一同起的。回忆的画卷毫无保留地展开了,过往的一幕幕呈现在眼前。那张临死托付给我的照片,那个第一次见面就不知去向的人,那帮神秘的人现在只剩下身边的2个了。

  “大家都好吗?”我伸出手拂着林洁的发梢。

  “大家?猫猫你恢复记忆了?”奥丁从背后抱住我。

  “还是我的办法好。”说着紫苑朝门口走去。

  “对不起,我居然忘记了你,我太差劲了!”我在奥丁的怀里转过身,搂住他的脖子,与他四目相视。

  “什么也不要说了,你回来就是一切了。”他吻住我的嘴,止住我的话,我们的眼泪几乎同时夺眶而出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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