陨落的另一个影子
新生命的诞生是造物主伟大的慷慨,众生订立节日来膜拜造物主的伟大和赞美生命的美好,可惜,无论众生还是造物主都不能回避一个事实,生命的陨落。所以,人们为了让自己正视死亡而顿悟出轮回之道。
豆浆很暖,冒着热气,浓郁的豆腥和醇厚的口感,虽然没有放糖。难得有这样的机会,可以领略一样东西的纯粹,感觉如入化境。风歌应该还没吃饱,继续啄着那块可怜的三明智,连掉出来的碎屑也不放过。阳光透过窗子斜斜地倒进来,洒得满地满床到处都是,白色的床单反射出不真实的金色光晕。风歌灰色的羽毛也在这晃眼的光芒下反射出彩虹的色彩,显得美丽而神秘,要不是那灰色,我怀疑自己肯定会迷失在虚幻的尽头。
他没有来,那个送我来医院的人没有来看我,等了一天了。看来,他只是一个陌生人,是好心把我送来而已,可惜,连一个道谢的机会都没有给我。医生说要我留院观察一周,突然昏倒却查不出什么问题,就需要观察。切——谁都知道着是骗钱的把戏,人为财死,鸟为食亡。
医院的伙食不是很好,刚才的晚餐米饭还是夹生的,不过风歌依然吃得和开心,那家伙是饿死鬼投胎吗?风停了,天气还是有点阴沉沉的,月亮在乌云后面探出半个脑袋,把斑驳的树影投射进来。合上本本,心也一起放了下来,刚把这2天的经历记录完,不由得生出一份落寞。不早了,手机的外屏忠实的显示着时间“11:22”。风歌依然占据着“枕头号”高地,我却完全没有睡意。林洁送晚饭来的时候把她的羽绒服带过来给了我,说是今天晚上她值班,如果我想去花园走走的话可以挡挡风。也是哦,一天都没有下过床了,慢着,+上昨天应该是天了!我也够懒的呀!蹑手蹑脚下了床,生怕吵醒风歌,羽绒服很合身,林洁应该和我差不多身材吧。我没把门扣上,虚掩着,走廊还和昨天一样,扶手和指示牌依然幽幽流出蓝光,只有值班室投射出不同于昨天的橙黄色灯光,不那么刺眼了。
放松心情,任脚步流放自己的心情。不觉,已经身处花园的入口了。确实是冬天了,满目萧瑟的景象,光秃秃的树枝挂着几片孤零零的黄叶,小池塘上漂着几片叶子,应该是刚掉下来的吧。落寞变成了失落,看着这萧瑟的情景,奇怪自己怎么会有兴趣走大这里来的,难道我真的饿那么无聊?
算了,回去吧,真无聊。
“呼——呼——”一阵沉重的喘息声,好象直接扣击在我的心头,一阵一阵的压迫感。我回过神,寻着声音走去。声音越来越清晰,我已经走到一个好象是废弃的锅炉房的地方。墙壁因为年久失修,表面的石灰已经大面积剥落下来,露出略微风化的红砖,屋边的小棚下堆着半堆煤灰,感觉好干燥。我不由地舔了一下嘴唇,却发现在干燥的煤灰下面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,昏暗的月光使我看不清颜色。喘息变得十分微弱,但分明就是在煤灰堆这边。一阵血腥顺风飘来,顺便带来一丝不祥的感觉。借着微弱的月光,一只猫的爪子动了一下,我勉强分辨出一个黑猫的轮廓,一双黄色的眼睛警惕得看着我。我小心翼翼地走过去,它也不跑,难道那流出来的是血?
“是的,我活不了多久了。”黑猫回答道,但是却不看到它的嘴在动。反正不是第一次了,吓不到我了。蹲在它身边,一阵慌张袭来,我看见黑猫奔跑着,没命地逃着,一只巨大的黑贝迈着稳健的步伐追来,黑色的毛皮在月光下反射出一片死亡的光彩。猫,被逼到了墙角,竖起全身的毛,盯着狼狗,发出声声哀鸣。狗张开大嘴露出黄牙,呵出热气,带着一股口臭,令人厌恶的发出胜利的呼吸。猫决定孤注一掷,等待狗的行动。狗似乎意识到胜利唾手可得,兴奋得两眼放光,退后步,接着冲了上来。猫瞄准了一个空档奋力一跃,跳过狗的大嘴,却被狗的前爪扫倒,一个踉跄滚到狗的身后。狗迅速转过身子,猫看准机会用最后的力气越上墙头,全然不顾墙上粘着的玻璃片。狗冲着可望不可及的猎物一阵狂吠,却只能接受最终的失败。狗很知趣地走了,猫松了一口气,从墙头重重的摔落下来,虽然煤灰吸收了大部分的冲击,猫还是没有站起来。墙头的碎玻璃留下一抹缨红,不祥已经像铁板顶上的钉子显而易见,猫的小腹留出一股热流,仿佛只为了呼应玻璃上的颜色。
我伸出双手,抱起这虚弱的躯体,如同回忆的消失一样,生命也从这小身体上离开了。雪花如同一曲挽歌,纷纷扬扬洒向人间。我用手刨开煤灰,将逝者埋进去。煤灰锋利的棱角在我手上划出道道伤口,猫的血和我的血混在一起,不是肮脏,而是对世界的不公无言的控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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